闲人闲语话闲时之242——高温下的新马(下)
新加坡的赛道上,设有固定医疗点,医务人员或医务志愿者都值守在医疗点,不像国内的马拉松,有骑行医务志愿者,有急救跑者,都是流动的,出了状况,即刻就能到位。
跑到十多公里处,一位老年跑手坐在地上,大概是摔跤了。看他白发苍苍的样子,估计有70多岁。一位老年女跑手蹲在他身边,扶着他,擦着他脸上渗出的血迹。他应该是脸朝下摔倒的,蹭到地面,擦破皮,渗出了鲜血,但问题应该不大,只是皮外伤。
附近没有医务志愿者,一位后面上来的跑手问他们需要不需要帮助。老妇人摇着手,嘴里在讲着什么。估计是说没关系,不需要帮忙。但是,我还是看到那位询问的跑手,在跑出几百米后,跑向医疗点,告诉他们有人需要帮助。医疗点的志愿者立刻行动,有人拿着对讲机在急切地说着什么,有人提着药箱已经朝老年跑手的方向跑去。
后来,在终点等韩律师的时候,我看到这两位老年跑手,他们已经完赛。男跑手个子很高,额头上贴着止血贴,一只手搭着老年女跑手的肩,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远。他们可能是夫妻,也可能是好朋友。古稀之年,在这样高温暴晒的条件下,在摔倒之后,还能完成42公里的比赛,实在令人佩服。
我在等韩律师的两个半小时内,看到四五个运动员坐着轮椅,被推进了终点处的医疗点。其中一个年轻跑手,脸色惨白,看起来情况很不好。
后来官方报道,说新加坡赛事上一位跑者意外身亡,不知是不是我看到的那位。马拉松是一项极限运动,我们需要对它心存敬畏。
我最喜欢有折返的赛道,因为可以寻找熟悉的小伙伴。看到他们的身影,就大声为他们加油。我先后遇到了风梨、米兰、韩律师和冯姐,都是我先看到她们,大声喊着她们的名字,为她们加油!
风梨摆摆手,顾不上说话,跑过去了,她在我前面。
第一次看到冯姐,冯姐在我前面;第二次看到冯姐,她在我后面,都在走路。她的肠胃一向不好,几乎每场赛事都出状况,但每次她都坚持完赛。这次又是走一路吐一路,她欢快地对着我喊,&濒诲辩耻辞;我在散步呢。&谤诲辩耻辞;前半程她跑得飞快,后半程就开始散步了。
看到米兰时,她也在拍照,不知看到了什么好风景。
我和韩律师是同时看到了彼此。我扭头望向对面,只一眼就看到了她,她也正看向我。我们就在一条赛道的两侧相遇。
我喜欢赛道上的这种偶遇,彼此匆匆一瞥,那一声加油,代表了一切。
这次新加坡马拉松,我没有使用手机记录轨迹,因为跑完要等韩律师一起回酒店,我怕手机没电,无法导航。运动手表很精准,但是,不适合我。因为手表上显示的数字,什么配速啊,里程啊,根本看不到。每公里的震动,有时也感觉不到。所以,这次完全是盲跑,不知道每公里跑了多久,不知道已经跑了多少,因为有时路上的里程指示牌也看不到。无法计算完赛时间,也没给自己设定底线,一切都按自己最舒服的状态,跑完了全程。
当然,只想尽快完赛。因为实在是又热又晒。
我们是5点9分开跑,我自己的运动轨迹记录的完赛时间是5小时09分,一切都是那么圆满。
冲过终点拱门,志愿者给每位完赛运动员佩戴奖牌。然后经过完赛通道,领到了一件完赛服,一罐啤酒,一根香蕉,没有完赛包。对了,还有一条毛巾。这个最能表达组委会的用心,毛巾镇在冰水里,由志愿者抖掉冰块,交给运动员。
我随即把毛巾搭在头顶,将冰凉的毛巾两端贴在滚烫发热的脸上,一股凉意渗透全身。我就这样头顶毛巾,将阳光挡在毛巾之外,等在出口,一口气喝下一罐啤酒。
我要等韩律师和米兰完赛,一起回酒店。
我盯着那些走出来的运动员,他们有的步履轻快,有的举步维艰,但无一不是喜气洋洋,神情愉悦。在如此高温酷热的天气,一步一步跑完42公里,值得为自己骄傲。
我看到一位穿着大花棉布短旗袍的女跑手,那中国特色的大红花棉布,从前是多少中国家庭的棉被啊,如今有人用来做肚兜兜,有人用来做裙子,有人用来做旗袍。这位来自中国东北的女跑手,穿着大花棉布旗袍跑完全程,一定赢得不少&濒诲辩耻辞;加油&谤诲辩耻辞;声。我跟她还是有缘的,在赛道上就看到过她,或许是那红花绿叶的短旗袍太醒目。她把新加坡的赛道,跑出了中国味。
出口处是一片草地, 草地上湿漉漉的,好像刚洒过水。有的运动员随便拿什么东西垫上,就席地而坐,伸展双腿放松。远处,有两处教堂,一个是圆顶,一个是尖顶,在蓝天白云下特别熠熠生辉。
我等到了冯姐,等到了米兰,但没有等到韩律师。直到12点半,志愿者说要关门了,我们才离开。我们回到酒店继续等,我站在房间的窗前,望着楼下的马路,那是回酒店的必经之路。我希望能看到韩律师穿蓝色参赛服的身影,可是,下午两点了,就算上了收容车,也该回来了。她到底发生了什么?大家开始担心,风梨甚至想到求助大使馆。还好,韩律师只是在外面等公交车耽搁太久,看到她回来,大家才松了一口气。
又是一次有惊无险。这也提醒我们,以后出国要打听好大使馆的联系方式。
无论如何,新加坡马拉松深圳代表团五人小分队都安全完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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