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圳老人的冷暖生活之十叁——兔死狐悲
今天,6月份的最后一天,带着悲痛跑完8公里,将月跑量提升到233公里。
晨跑前,先去投喂了流浪猫五月和橘白。看到两小只听到我的脚步声迎上来的样子,本来是很开心的,跑起来也应该更轻松。谁知兴冲冲出了小区,刚走到马路边,就看到马路中间躺着一只猫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赶快走过去查看,猫的牙齿爆裂出来,四支伸长,身体僵硬,脑袋的一边有一滩殷红的血迹,看起来已经失去生命体征。我的心一阵刺痛,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。
我转身去寻找树枝或者什么东西,必须把猫咪挪到路边的绿化带里,不能让它再被车辆碾压!没有,路边什么都没有。只有一辆一辆的车,从它身边飞驰而去。
一定是深夜,它从小区出来,去对面的公园找吃的,在飞奔过马路的时候,与疾驰而来的车辆迎头相撞。只是瞬间,一个美丽灵活的小生命就被强行剥夺了生存权利。一定是瞬间,必须是瞬间,小猫咪没有痛苦,没有挣扎,在毫无自觉的情况,离开了这个世界,去了喵星。
我跑回小区的垃圾站,抄起一把铁锹和一根竹竿就跑回了小猫身边。我试图用竹竿将它挑动到铁锹里。可是,它的身体好像跟马路黏到了一起,我怎么用力也挑不动。我痛哭失声,开始胡言乱语,&濒诲辩耻辞;你怎么跑到马路上呢?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?你怎么就跑到马路上来呢?&谤诲辩耻辞;我边苦边念叨边伸手抓住它的一条腿,将它拉到铁锹上。然后,将它端到了绿化带最里面,靠近小区围栏处。那里有一棵大树,我把它埋在了大树下。看着那一小堆新土,万般滋味在心头。
今天, 我将告别可亲可爱的小同事,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,回归家庭,成为一个真正的退休人员。明天开始,我将面朝莲花山,买菜做饭陪老爹,跑步养猫和发呆。尽管内心一百个不愿意,但也必须接受这样的结局。这是命运的安排,谁又能改变?人可以活到70岁,跑到70岁,学到70岁,但有几人可以当真工作到70岁?
我擦干眼泪,离开那一小抔新土,走出绿化带,去跑步。但我跑不起来,心里很沉重。那么大一个小区,却没有一只小猫的存身之处,以至于它要横过马路,去到对面的公园觅食。而那么小的生灵,怎么能知道那些横七竖八的大马路,那些横冲直闯的铁匣子是个多么危险的东西呢。
我做出决定,以后多放一些猫粮在车棚,让它们早晨吃不完,还有剩余留到晚上吃。这样它们就不用四处去觅食,就会降低它们过马路的危险。
这个时候,最恨自己无能,没有广厦千万间,没有腰缠万贯。否则,我将见一只收一只,把遇到的流浪猫都收在自己身边,保护它们,呵护它们,让它们温饱无忧,活成猫咪该有的模样。
虽然才7点多一点,但是太阳已经升得很高,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。我专挑有大树遮阴的地方跑,躲开阳光的直射。边跑边打量着路边盛开的小菊花,我要摘一些回去,插在小猫咪的新坟上。拐了一个弯,跑到新洲路段,路边开着一片蜘蛛兰,白色的花朵,馥郁的香气,常常让我放慢脚步用力呼吸。而这一刻,我无心享受。正好,有园林师傅在修剪,我跟师傅要了两支,我要将香香的蜘蛛兰送给小猫咪,让它安息。沿途又采摘了7朵小野菊,金黄的小野菊与猫咪的毛色一样。来生就做一朵无痛无痒的花儿吧。
我把蜘蛛兰和小野菊插在猫咪的新坟上,突然,感觉到有水珠落下来,然后听到唰唰唰的声音,下雨了。我转身望向马路,那边倾盆大雨。我抬头向上望,头顶是浓密的树冠,茂盛的枝叶挡住了雨水。小猫咪,安息吧。
两分钟之前还是阳光灿烂,我还在躲在阳光跑,没想到大雨说来就来,事先没有一点预兆。莫非老天爷也痛心流浪猫咪的生存不易,搵食艰难?那就保佑在野外流浪的小动物们都健康平安吧。
这也是我工作的最后一天。尽管内心一百个不愿意,但也必须接受这样的结局。这是命运的安排,谁又能改变。人可以活到70岁,跑到70岁,学到70岁,但有几人可以当真工作到70岁?
接受这样的安排吧。我这样告诉自己。
儿子已经给我买来了最好的一体机电脑,我要好好写下去,记录我的生活,记录我的所遇、所见、所闻,让书写成为与跑步同样让我热爱和坚持的事情,并充实而快乐我的每一天。